AsakuraKonoha

桂花 (小甜饼 全员性转 楼诚百合)

私设:楼诚年龄差为七岁。明楼二十七岁,阿诚二十岁。四年前,两人去了巴黎。

        明楼身着紫色旗袍,静静地坐在明公馆花园中的长椅上。她和阿诚在巴黎已四年有余,每逢假期和中秋节,总会回家团圆。晚饭后,明台又缠着明镜大哥,要最新款的珍珠项链,阿诚不知在厨房做什么,自己略微有些累,便说要先回房歇息。走到一半,她不知为何,心念一动,走出门来。别墅后是羽毛球场,别墅和球场间有一个小花园,明楼十几岁时喜爱园艺,得空种了一些花花草草。她不在上海的这些日子,花园被阿祥打理得不错。秋天的花不少,但要说到中秋时节,自然是赏桂花了。

        没有其他的花草树木,能比得上自家这株桂树,让她喜爱了。坐在树下的长凳上,她仰望着上方的桂树,鹅黄色的月光撒在花朵上,桂花闪耀着微光,如同细碎的繁星。明楼深吸一口桂花那莫名令人心安的香气,回忆渐渐浮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 九年前的夏天,阿诚进明家已经半年多了。解开了心结,书也读了几个月,她的眼神中隐隐泛着上进的光。明楼看了,便把她带到后花园,两人亲手栽下了一棵桂花树。

       并肩面对着刚栽好的小树,明楼开口了:“阿诚,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种桂树吗?”

        “阿诚不知,请大姐教导。”阿诚谦逊地道,眸中早已不见了过去的卑微与羞怯。

        明楼轻笑,转身问道“阿诚,你觉得桂花显眼吗?”

        一簇簇桂花掩映在墨绿的叶间。阿诚摇头:“并不显眼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比起艳丽的牡丹和芍药,它的确不起眼。”明楼信手摘下几朵桂花,将手伸到阿诚面前,“那么,它香吗?”

        阿诚凑近了明楼的手,小鼻子微微动了动,便答道:“很香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不仅花能入药、泡茶、酿酒、做菜,桂花木也是良好的雕刻材料。在姹紫嫣红的百花之中,桂树看起来并不张扬,但香气四溢,还大有用处,因而位于名花之列,被众人喜爱。”

        见阿诚若有所思的样子,明楼略微顿了顿,才继续道:“在咱们明家,养花是名花,养草是兰草。阿诚,我希望你能成长为桂树一般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 说罢,她对上小阿诚坚定的眼神,微笑着回复信任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 两年前,阿诚十八岁,明镜和明楼联合了明堂姐,在阿诚入明家的日子,替她办了一场十分盛大的宴会,庆贺阿诚的成年之日。宴会上,不仅有明家的亲朋好友,就连经济界、政治界的名人都带着家人赴宴。

        那天晚上,当明诚身着淡蓝色洋装,从楼梯上缓缓步下时,大厅中的宾客们无不感到惊艳。平日里梳起的乌发散开过肩,双眸中似有星光流转,典雅高贵与落落大方的仪态,让在场不少大家闺秀都黯然失色。

        无人不在悄悄议论,明家是如何将一个小孤女培养得这么出色,甚至能胜过从小在名门望族长大的女子们。不少宾客围住了明楼,祝贺、恭维的有,向她来取经的亦不少。明楼礼貌地一一回应,淡然地微笑,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。却无人注意到,明诚出场时,一向冷静自若的明楼,手中那盏香槟微微泛起的涟漪。

        自从阿诚的身影出现,明楼就从未离开过视线。阿诚,终究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。也许是因为她正式成年了,也许是因为这次宴会太隆重,也许是因为她始终那么谦逊。那般优雅得体的她,在宾客中言笑晏晏,谈及生意时让不少前辈都心服口服。她令明楼心旌动摇:那是她的阿诚,她亲手养大的少女。手把手教阿诚写字的情景,还历历在目;阿诚温热的小手,那触感仿佛还留在掌心。而如今,仿佛一眨眼的功夫,阿诚就长大了。并非夸张,明楼出入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场合,但如阿诚这般才貌与涵养的同龄少女,在偌大的上海滩仍是屈指可数。曾经朴素而不起眼的花苞,如今盛开了,芳香令众宾客折服。阿诚,终于还是成为了如桂树般,内敛而优秀的女子啊。而这般温润的女子,始终陪伴在她身边,共同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……她微愣之间,便将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,统统归结为培养阿诚的自豪之情,却不作他想。

        翌日,连绵不断的信件便寄到了明家。信件写法五花八门,用尽各种修辞,但又千篇一律:全部以“明诚小姐”开头,内容也无非是约会邀请函。在阿诚房间内,明楼顺手翻过明诚拆开的信件,不一会儿便觉得索然无味。

        放下信封,明楼转身对着阿诚,带着促狭的笑意,开口道:“阿诚,来信的可都是上海最优秀的青年才俊,你要是看上哪个了,千万别害羞,直接跟我、跟大哥说吧,我们会帮你谈成一门好亲事的。”话音未落,她觉得心口发闷,却不明原因。

        阿诚叹口气,无奈的笑着回答:“阿诚只想和您去巴黎,多学些有用的知识,并无那份心思。”不知为何,她双眼露出一丝黯然,而那只是片刻。她微微抬头,带着期待问道:“倒是大姐,您觉得’明诚小姐’表现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做得不错,不愧是我家阿诚。”明楼又道:“但是阿诚,你已经成年了,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纪。你若跟着我去留学,少说也要三、四年才回国,不耽误了你吗?”和阿诚相处这么久,明楼自然了解,阿诚并不想找个外国恋人。

        “大姐您都没成家,阿诚又怎会先于大姐呢?“这次轮到阿诚露出了促狭的笑,眼神活泼而得意。

        想起刚到家那天,大哥毫不犹豫地“请”明楼进了小祠堂,即使自己再能言善辩,也难以应付大哥的苦口婆心,明楼觉得太阳穴又要开始突突跳动。略微停顿,她展颜一笑,道:“和我去巴黎也好,的确比在国内增长见识。有你在身边,我自然是安心不少。”

        听到这句话,阿诚轻垂眼帘,掩住眼中的温柔,却掩不住一个甜美而略带羞涩的笑容,在唇边缓缓绽开。她没有发现,对面的明楼,正在用同样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 然后岁月就这样缓缓流过,带着桂花初绽的淡淡芬芳,仿佛同逝去的巴黎时光,并无不同。

        “大姐,大姐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阿诚一迭声的呼唤传来,让明楼收回了思绪,站起身来。阿诚身着桂花色的淡黄旗袍,快步走来。她一手拿着风衣,一手拎着食盒,身上只匆忙披了件披巾。到了明楼面前,还不等明楼开口,阿诚就把风衣往她身上一披:

        “大姐,您怎么这样对待自己呢?已经是秋天了,来赏花怎能不穿风衣呢?”阿诚不停地唠叨着,一边还不忘给明楼扣好衣扣。看见明楼的脸色不似在屋内红润,她皱紧眉头。

        没有打断她。等她一口气说完后,明楼才缓缓说道:“阿诚,这株桂树,已经这么高了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 阿诚神色和缓下来,也想起了过去的岁月,自从那一天起,已经过了十年了。
她忽然记起手中的食盒:“大姐,这是我做的桂花绿豆糕,尝尝吗?”她打开食盒,素色的点心印成花样,放在青瓷盘中,虽然样式普通,却令人食指大动。

        “那是自然。”明楼笑了。到了中秋,明镜、阿诚和明台都喜欢吃味道重的月饼,唯独自己不喜欢过于甜腻的吃食。以前从未见她做过这点心,知道是特意为自己学的,明楼心中一暖。“正值中秋夜,可以赏月、赏桂花、品桂花糕。阿诚想得真周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 看到阿诚发红的耳垂,明楼终是按捺不住逗弄之心:“但是这第一块,要你来喂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 阿诚动作一顿,脸颊似乎红了,却因为窗户的光太暗淡,看不真切。她如常露出无奈的笑,食指与拇指拈起一块糕点,用眼神示意她张口。

        于是明楼带着淡然的笑,略微张口,等待着。

        但明楼很快发现,她无法再淡定下去,她的注意力早已在不觉中转移到糕点之外——

        那是阿诚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 那眼神中有自己无比熟悉的依恋。当她学会写第一个字时,当她学会跳第一支舞时,眼中的依恋总是清晰可见。当她在成年宴会上听到自己的呼唤时,用略带抱歉而礼貌的微笑向围绕的宾客致意,随后一转身,带着截然不同的真挚情感,带着藏不住的,从眼角、唇边乃至全身散发的灿烂笑意,来到她面前,依恋地应一声大姐时,明楼竟忘了说她失礼,而是也用最真挚的微笑,来回应她。

        然而,那眼神中又增添了特别的感情:爱护。这种眼神,明楼只曾在汪曼眼中见过,然而他从始至终,都没能真正理解明楼。他几乎不曾在任何人眼中见过——谁都知道明楼的干练,却很少有人能理解她,去爱护在锐利锋芒下的,本应和常人一样柔软的心。就连明镜大哥的爱护也只是年轻时的回忆了。自从她出国,加入各种组织,明镜看她的目光,也多了一分猜疑。从始至终都爱护她、信任她的,只有一路相伴的阿诚。每当她因无尽的阴谋诡计而头痛欲裂时,阿诚是她最好的头疼药。无论时局多么混乱,只要触及阿诚温热的掌心、感受她在太阳穴处的轻轻按压、听她说着信任的话语,明楼就能稍稍松口气,继续下去。只有阿诚,能看穿她的所有伪装,能抚平她的暗伤,让她不至于在淡然自若的面具下硬撑到崩溃。如今这世上,只有阿诚会如此爱护她了。

        这么一想,明楼的胸口便腾地燃起了莫名的火焰,烧得她心中难耐,仿佛在催促她做些什么。许久不见的冲动又浮上心头,她心中仅存了一个念头:既然阿诚已应许了这过分的要求,那么即使再过分一些,也无伤大雅吧?

        丝毫没有察觉对面人的想法,阿诚纯真地笑着,把糕点放入明楼口中。在那一瞬,明楼思想还没反应过来,就身体前倾,舌尖一挑,在飞速将糕点卷入口中后,舌尖快速划过阿诚的食指和拇指,将残渣也扫净。她收回前倾的身体,合上口,慢慢品尝糕点的味道。咽下糕点后,她狡黠地笑了:“好吃。阿诚的手艺,还是这么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 没想到明楼此举,平日里八面玲珑的阿诚在此刻僵住了。听到明楼的声音,她才猛地缩回了手指,指尖仿佛还留着明楼舌尖的湿滑与热度。一股热意直冲头顶,她极力遏制,却毫无作用最终弄得满脸通红。她感到一只手,带着熟悉的气息轻抚上脸颊——那是明楼的手,自从她十五岁起,就未曾如此亲密过的手。那手为何这么冰,甚至比明楼穿风衣之前还要冰……接下来的事,她已无法思考,只因为明楼用她没听过的,最温柔的语调轻喃道:“阿诚,你的脸,为何这么烫?难道方才,是跑过来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 明楼含笑的双目中,荡漾着如水般的柔情,阿诚如今才真正意识到,这让她双颊热意更盛,禁不住垂下眼帘。片刻后,阿诚睁开双眼,也注视着明楼,却不自知,自己的眼中,闪烁着多么清晰的爱意。

        轰的一声,明楼心中的无名火焰窜高了十几倍,已在失控边缘。她感到桂花的香气猛地袭来,仿佛一树的花在这一刻同时绽放,她从未感受过如此浓烈的香气。这芳香也许是从头顶的桂树传来,也许是从盒中的糕点传来,也许是,从身旁穿着桂色旗袍,有着桂树般纤细而柔韧的腰肢的女子身上传来。

        她在桂花的香气中醉了。恍惚间,她轻搂过阿诚的腰,另一只手轻柔的抚过阿诚红烫的脸颊。她感到阿诚的身体轻颤着,又慢慢平静下来,阿诚的双手,也终是环住了她的腰间两人在令人沉醉的桂花香气中不断靠近,靠近,直到……

        “大姐!阿诚姐!吃月饼啦!明台清亮的声音传来,两人快速分开,不知如何是好。于是当明台小妹风风火火地赶到,见到了这幅景象:

        阿诚与明楼分别坐在长凳两端,眼睛望向两边。阿诚机械般地一块接一块,往口中塞着糕点,而明楼则是黑着脸,不爽地盯着明台。

         明台小妹感到有冷风飕飕吹过,本能告诉她沉默是金,但这压不住她的好奇心:
        “阿诚姐,你不觉得噎得慌嘛?” 阿诚听到,马上呛咳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 “明台,怎么跟你阿诚姐说话呢?”明楼一拍长木椅,站起身来。明台浑身一颤,看着逐渐走近的明楼,正准备开溜——

        “…姐,这么点小事,您就别教训明台了。”阿诚一手牵过明楼的手,一手拎着桂花糕,顺势起身。明台这才注意到:阿诚姐的脸怎么那么红?

      明楼似是愣了一愣,明台小妹便感到,气氛从风雨欲来变成了……和风细雨?!

        明台:???

        “好,一起回家,吃月饼吧。”明楼口中虽然这么说着,但是双眼只看着阿诚。阿诚点头。两人牵着手,走向大门,完全把当机的明台抛在了后面。

        明台:为啥她们的手还不分开啊?我只是来喊她们吃月饼的啊,我好方感觉好像打断了什么不得了的事……

        自那日以后……

        明台的开门方式就没有正确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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